第 105 章 新任少卿的恩与威_[红楼]林夫人躺赢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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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5 章 新任少卿的恩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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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黛玉一语言中。

  谢丹时足下不稳,只能紧紧握住寒风中冰凉的栏杆。

  “谢四叔,”林黛玉一手握住自己的脸,一手曲起,手肘也撑住栏杆,笑道,“你明白我,我也明白你……有什么话,何妨直言呢。”

  那些默契的相会,肆意的畅谈,和不必言明的情意,是都要结束了吗。

  为什么?是因为母亲位同少卿,让他真正明白了她不可能如寻常女子一般相夫教子,还是因为他心里不再有她?

  就算结束,她也要知道明确的原因,不可不明不白、[cao][cao]收场。

  她笑,谢丹时便也笑:“是,是该直言。”

  他深深呼吸,闭上眼睛把泪意忍去,而后睁眼望向她,笑道:“我根本不想做你的什么‘四叔’,永远不想。”

  “嗯。”林黛玉听着。

  “可你今生注定飞跃万里,岂可被我阻拦……”谢丹时声音轻忽,“我怕,不能成就你。”

  前岁七夕后,他在梦里总能见到黛玉蕴含无限星光的这双眼。

  他当然很清楚——尤其在江夫人生下昭昭后,他更加清楚:

  她不会嫁人生子。她的未来有无限可能,不会被禁锢在后宅方寸之间。

  他也……做好了可能一生都不会与她修成正果的准备。

  但江夫人的获封更让他惊觉:

  他不能成为黛玉的阻碍。

  林黛玉却已收敛笑意。

  原来是为这个。

  这算什么理由!

  “若你[kou]中并无一句谎话,”她尖锐说道,“为将来还不能看见之事,谢四叔便要与我断绝,也不知谢四叔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看得起自己呢。”

  谢丹时怔了怔,笑声苦涩:“就当是我太看得起自己吧。”

  或许这些少年情愫,不论现在将来,都不会扰乱黛玉分毫,只有他庸人自扰。

  也或许,黛玉本不需要他的成就。无论有无他在,都不会改变黛玉会青云直上。

  江夫人获封“位同少卿”,虽如今不授实官、不入朝、甚至不赐官袍,但他不认为这便是江少卿的终点。

  黛玉定会和江少卿走上同样的路。——当然,这般才不委屈埋没了她!

  今时今[ri],“女官”只为虚封,只在京内,几十年后,却未必依旧如此。

  若黛玉将来封巡抚、走边疆,却被……牵绊,他不知将来的他会如何,但现在的他,不愿见到。

  他有一种预感。

  从江夫人翻译的著作上,从长姐的信里,他能感觉到,这世间将要和几千年来都不一样了。

  而他,他能像林少师成就江夫人一般,尽力成就黛玉吗?

  他很想做到。

  但,更怕自己做不到。

  他毕竟是父亲的儿子。子肖父。

  若几十年后他似父亲一般,直到妻子大获成功才愿意服软,那样的他,如何配

  得上与黛玉并肩。

  父亲今[ri]盛赞江少卿,可若成为少卿的是母亲,父亲是否还能笑得如今[ri]一般自在开怀?

  谢丹时又苦笑:“我也自知,的确及不上林少师——”

  “我劝四叔脚踏实地,少梦将来,我父亲弱冠探花,岂是你能自比!”林黛玉冷笑打断他,“你先将举人中了再说。”

  她把一直攥在手里的荷包丢回去:“本非一家,称你一声‘四叔’,只是看在太太和舅母面上,何需你给什么压岁钱。”

  今[ri]的理由,她不认、更不准!

  林黛玉又冷声说:“我母亲大喜,怎么是你高兴傻了?谢四叔年已十七,怎么心[xing]还如幼儿一般不定多变?甚至还不如两三岁幼儿!连昭昭都一直最喜欢母亲没变过!用不用我请许院判来,给你诊一诊?”

  谢丹时先被砸中,又遭嘲讽,忽却绽开笑容,笑颜比[chun]花还艳。

  既然黛玉不在乎,那什么成就、什么阻碍……他都不去想罢!

  只要她还想他在身边一[ri],他便一直陪着她!

  林黛玉不想看他傻笑,抬步便走。走到他身边,却又不禁停下。

  “谢四叔?”她轻声问。

  “在!”谢丹时忙应声。

  林黛玉直视他的眼睛,轻声道:“还有一句:请你真正想清楚,你能否舍得,再说这些话。”

  她说:“只此一次,再没有下次了。”

  大齐永泰五年,正月十六[ri]。

  大明宫开朝,各部开衙。

  林如海依旧凌晨三点起身,着朝服入新年大朝。

  江洛亦一同起身。

  她穿一身鸦青衣裙,梳男子髻,戴碧玉簪,余下简戴首饰,预备到鸿胪寺点卯。

  她无官服,如此穿着既不失礼,又算便宜。

  林如海笑问:“夫人真不与我一同出门?”

  “不要。”江洛坚持,“你去上朝,我去衙门,不全同路。我提前到了,又在哪一处等着?太傻了。”

  林如海只得依她,叮嘱说:“虽应不会有人对你无礼,但若遇见不明事理者,不必退让容情。”

  江洛笑:“连兵部尚书的夫人在宫里为难我,我都让她下不来台,何况别人?你放心就是了。”

  虽然的确做了许多准备,但她还真不信有人敢顶着太上皇的御旨把她怎么样!

  林如海出门后两刻钟,她简单用过早饭,乘车向鸿胪寺来。

  京中重要衙门都位于大明宫以南,鸿胪寺恰在吏部正东,与吏部只隔着一条东西宽大路。

  车停。

  江洛不必人扶,两步下车。

  元月的卯初时分,天光自然尚还未明。衙门前点着灯笼,大路两侧也皆有灯火高悬照亮。

  她没戴帷帽,下车露出明月般的一张脸。

  等候在大门边的一主簿、一录事先是愣神片刻,互相看了看,不敢多加赞叹,便忙迎上前来,笑问:“未

  知夫人是否便是江少卿?”

  “是我。”江洛也笑。

  新年里,鸿胪寺卿明全与夫人冯氏来林家做客,明大人便说了自己的安排:

  江洛第一[ri]至鸿胪寺,正是新年开朝,他和两位少卿都要上朝,不能及时赶来,便先安排两个人带她[shu]悉衙门内外各处。

  鸿胪寺主掌外宾、朝会仪节等事,因此衙门占地不小,甚至比六部都大,房屋也甚为宽裕。

  衙门内一正卿、两少卿,于正堂分别有一正、两厢做办公之所。江洛既为第三位少卿,便另外辟出一小院,专做她办公之处,如此她[ri]常便宜,也无闲杂人等多去相扰。

  江洛虽然很愿意男女混坐办公,不搞特殊化,更有助于她融入鸿胪寺集体……但这时代还是避不开“男女大防”。

  而且,她若要更衣休息,的确需要一处单独场所。

  所以她真心感激明大人的体贴。

  施主簿和赵录事先领她看过各处场所,一一讲明是作何所用,哪一处又是谁人所在,最后才带她到正堂偏侧的小院。

  小院亦是一正两厢,虽不比正堂,也十分宽阔,暂只开了正房以用,内中办公、待客、退居休息之所俱全。

  施主簿两人只在堂屋站立,并不入内,笑道:“明大人令我等带话:这堂中家具摆设,俱是与众人一样的。若少卿有常用之物,尽可随意搬来更改陈设,这里用不上的,[jiao]还库中便是了。”

  办公室的位置已经搞了特殊,办公室内部,江洛当然不会再让自己与众不同。

  上班用的东西嘛,差不多就行。何况她大部分时间居家办公。

  她笑道:“多谢你们今早带我看过衙门,真是辛苦了。不知可用了早饭?若还未曾,我这里备了些点心。”

  这两位是她的下属,是国朝在编官吏,当然不能用对待夏太监的方式促进关系:直接塞荷包。

  因社会风气保守,她对现在的同僚也不能像上辈子对男同事一样,该吃饭吃饭,该团建团建。

  在衙门请下属吃一顿早点既显亲近,又不过分。

  她今[ri]带了山月山风和四个[jing]干媳妇随侍。她们都习过些武艺,力气不错,经过历练,也不怕见人。第105章新任少卿的恩与威:有声小说在线收听。

  几人早把随身带的包袱箱子打开。四个媳妇已将各样馅料的烧饼点心热上,香气直冲施主簿和赵录事的鼻孔。

  ——这便是林少师府的好吃食吗!

  江少卿又笑盈盈立着,神情平和,语气友善真诚,他二人也的确是饿了……

  “那便——”施主簿咽了下[kou]水。

  “好香!”院外有人喊,“谁吃独食这么香!”

  施主簿忙向外看,喊那人:“江少卿在,不可无礼!”又忙与江洛说:“那是录事魏阳。”

  鸿胪寺录事,品级在正九品,与少卿相差正从十阶。

  魏阳虽听了一耳朵“林少师的夫人封少卿了”,可新年里事情太多,这些大人物又寻常与他们不相干……且女人封官就封

  官,多出两个花木兰、秦良玉,他们[ri]子还能更平安……可怎么新少卿正是鸿胪寺的?

  今[ri]是朝[ri],他以为大人们都不在才、才——

  他刚刚说了什么?“谁吃独食”?!

  他说新少卿吃独食?

  他说林少师的夫人吃独食?!!

  魏阳抓着自己才蓄上的胡须发愣。

  “平常就说你万事多往心里去一去,别只知道糊涂混[ri]子!”施主簿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塞给他一包热腾腾的东西。

  好香!

  这馅饼可真香啊!

  若无外国朝贺进贡,对魏阳这等低阶官吏来说,这鸿胪寺就是彻底的清水衙门,平常只能领着死俸禄过活。若家中无甚事,他们寻常一定要来衙门吃公家早饭,好省些银钱嚼用。

  可公家的饭虽然管饱,味道也不算差,毕竟是大锅饭,哪里有林府的小灶诱人?

  先跑到堂外谢过,魏阳一转身背对江少卿,便忍不住往馅饼上狠狠咬了一大[kou]!

  是羊[rou]大葱的!

  这饼皮真薄,馅可真实在!

  鲜香的早餐更唤起了魏阳腹中饥饿。他一[kou]接一[kou]吃完三张馅饼,还觉不足,又不想再吃公家的早饭破坏还留在嘴里、肚子里的美妙滋味,便在自己衙舍里倒了热茶喝。

  “呼……”他砸着嘴。

  新来一位女大人,似乎也挺不错?起码比来一位挑剔暴躁的新大人好啊!

  不知江少卿是几[ri]一来,还是[ri][ri]都来?

  下回再来,江少卿还会带这些吃食,分送众人吗?

  ——五[ri]后再来嘛,就只当在这边用早饭,顺便多带几份,给来得早先遇见的人吧。

  江洛喝着衙门里颇为寡淡的茶想。

  虽然次次多带几十份早饭也不算太麻烦,可她也不能真变成“鸿胪寺早餐专供江少卿”?

  ——呃,好像也不是不行?

  “男女有别”四个大字,在几十年受到的教育和社会的潜移默化加强里,就像思想钢印一样,刻在这时代大多数人脑子上。

  而她既然已“在鸿胪寺行走”,当然不能只在这独门独院里做个没人理会的打卡少卿。

  她即便不做鸿胪寺少卿原本的职事,也要在每次来坐衙时加强自己的存在感,把这“少卿”的虚位敲实一点。

  她毕竟是“少卿”,总去下属办公室转不太合适。既“有失身份”,也会给下属太大压力,起到反效果,或许还会扰乱鸿胪寺的正常工作秩序,惹人反感,有碍她在鸿胪寺长久、和平地工作下去。

  而同事下属们不愿、不好、不敢主动找她说话,她可以多多给他们创造理由和机会嘛。

  林家厨子们超乎寻常还[jing]益求[jing]的顶尖厨艺便是一个理由。——她可以再多带些点心,半上午一定会有人饿了来求吃的。

  还有一个理由——

  “大人,明大人和两位少卿下朝回来了!”一样吃了林家早餐的两个衙役听吩咐

  进来回话。

  江洛此时才收起温柔和睦、容易亲近的表象。

  淡淡说声“知道了”,她便携山月山风到正堂来。

  山月山风和四个媳妇也穿的是特别赶制的青[se]衣裙,裙摆比寻常裙子短一寸半,正可以露出靴子脚踝,方便行动。

  六人腰间还都佩了短刀,长度会让心怀恶念之人警醒,却不会太惹人警惕,也都着实是吹毛断发的利刃。

  江洛自己明面上没佩,袖里揣了两把更短的。

  其实山月她们还都不太会用刀……也就都是替她带的。真有危险,她砍卷刃一把还有三把!

  正堂几步就到。

  天光已明。

  明大人和两位少卿——其中一位正是吴贵妃之父吴天祐——都在正堂等候。

  还有典乐、司仪二署下的两位“丞”、两位主簿,共这七位,便是鸿胪寺所有七品以上主要官员。

  互相见了礼,江洛轻扫一回众人的神[se],开[kou]笑道:“承蒙老圣人恩典、陛下不弃,赐我在鸿胪寺行走——”

  她省略了“倍感惭愧”等自谦的话,回身向山月手中打开木匣,拿出就在正月这十几[ri]里赶印的《原本几何》原著前三卷,先将一份递给明大人:“此便是老圣人开恩,特地封赏于我之因由了。”

  想在鸿胪寺衙门立足更稳,当然要先服众。

  《原本几何》她已经翻译到第五卷。正月初六[ri],她便自己上折请示过,可以把前三卷原著印出,散与鸿胪寺众人,她再予以指点,互相[jiao]流,以增强鸿胪寺整体的外语水平、业务素养。

  不服她位同少卿吗?

  那就先自己翻译看看吧!

  将印本递到“司仪署丞”宗肃平手中时,江洛特地放得重了些。

  宗肃平欠身接过。

  看着这只肌肤细白、手指修长、指甲粉红圆润,却未有丝毫装饰,还在手心各处皆有薄茧的女人的手……

  他没说一句话。

  ……

  辰正二刻,林少师与谢尚书结伴过来看视。

  两位坐了不到一刻便走,明大人与……三位少卿送出大门,林少师竟还抬手,想摸江……夫人的头发。

  衙门重地,岂是夫妻调笑温存之处?!身为吏部尚书、陛下亲封的一品少师,林大人不该更加自重吗?

  宗肃平心内愤愤。

  真是胡闹!

  他再次翻开《原本几何》,尝试翻译前三句。

  宗肃平今年三十有七,祖籍甘肃金泉,是宣德三十三年的进士,即老圣人亲手点的最后一批进士。

  他殿试名次只在三甲后段,观政铨选后,被分入鸿胪寺为司仪署主簿,前岁升了司仪署丞。

  三十三年[chun]闱前,他一心在举业上,不曾分神给杂项。但他家在边关,于城中常见异域外国之人,耳濡目染,也粗会三两国语言文字。既被分到鸿胪寺,便专心于此道,已有近七载了。

  他平[ri]观这鸿胪寺内

  ,只有明大人一位有是真才实干的“大人”,偏生明大人已年在花甲,早无进取之意,凡事过得去便好。余下两位少卿,一位是宫中吴贵妃之父,一位是福庆长公主的驸马,来鸿胪寺不过虚挂其名,皆志不在此,别说通晓各国语言文字人文风俗,以妥善接待国外使臣,便是连一句“吃饭了吗”,只怕都不会用外国话说!

  如今又来了一位女少卿。

  虽然听得江夫人是极通几门外语,前岁先译了《唐侠记》,去岁又译出《罗公子与朱小姐》,无不是风靡京城的好戏文,可外国故事而已,谁不会译?他不过心不在这等闲处罢了!

  他倒要看看,江夫人一介女流,虽是林少师之妻,究竟翻译了什么好文章,值得老圣人直接赏下“位同少卿”!

  宗肃平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这究竟是一本什么书?“几何”?算学?

  这前三句话至关重要,关系到后面全书……他写出了几个版本,都不算满意,后面还如何进行……

  宗肃平坐不住了。

  什么味道?好香!

  消耗一上午脑力,宗肃平闻到[nai]茶点心的香气,才惊觉自己腹中饥饿!

  哪里来的香味?

  宗肃平扭头,见施主簿正进来,心里一想,便知他从何处回来。

  这里除了那一位处……还有哪处这般香甜的茶点吃!

  “咳嗯!”他清了清嗓子。

  “寺丞?”施主簿忙问。

  “江……江少卿——”宗肃平称呼得非常不[shu]练,磕磕绊绊问,“她、她还没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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