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3 章 猫头鹰侦探
“哦？真巧。”
听到声音的乔恩回头，看见门外的威廉有些讶异，下一秒，他主动从屋内走出，笑眯眯与威廉问好：“没想到竟然可以在这里见到你呀，威廉警探。”
“那位神秘的猫头鹰侦探呢？”红发青年探着脑袋，试图查看威廉的背后，在看见空空如也时似乎有些失望，“……竟然没有在你身边吗？”
威廉点头：“嗯，侦探先生今天有些疲倦，还在房间休息。”
因好奇大人谈话而探头的露西被她的母亲一把拎回屋内，这个地方的主人没再露面，反倒是两位客人自顾自地聊起天来。
“啊，这样嘛。”
听到这个回答，乔恩撇了撇嘴，冷不丁开口：“我还以为是那位侦探先生意识到有案件，所以特地叫你来呢。”
威廉：“……案件？”
或许是因为上次的别墅事件拉近了二人关系，乔恩慷慨地分享了他这段时间正在追查的案件。
前不久，西区白教堂的一名神父因为哄骗贵族幼子而被追捕，对方的行踪一直延续到东区，然后便不见了。
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贵族名誉，所以他们没有公开调查，反而委托侦探代为寻找。
乔恩接下了这个委托。
不过，由于他前段时间并不在东区生活，为获取信息便特地来这里询问露西母亲近期的情报。
“话说回来，要是能抓到人，他们开出的奖金可有这个数——”他神秘兮兮地比划了一个手势，见威廉不为所动，便耸耸肩，换了个更加正经的表情，“嗯，就算不为了奖金，单是为了维系社会治安也是很有必要的嘛。”
“他可是白教堂前任最受欢迎的神父……你知道的，他们这种人一贯会说话，而东区又有许多特殊的人，嗯，危机四伏呢。”
确实是这样。
威廉短暂思考了一下，同意了协助乔恩追捕神父。
“不过，我并不能确定侦探先生会不会帮忙。”在对方的讶异眼神中，威廉无奈开口，“它向来随心所欲，我并不能代表它的意见。”
“不过，既然应下了你的邀请，我一个人也会努力的。”
乔恩弯了弯眼：“有你的加入就很让我感激了，果然正如安妮所说，威廉警探是非常正直的人。”
安妮，是露西母亲的名字。
能直呼名字，证明乔恩与安妮的关系不错。
虽然感觉这两人从社会地位上看难以牵扯上关系，但想想安妮与其他女性格格不入的穿着和性格，似乎也可以理解，毕竟她是一位特立独行的神秘女士。
或许是恋情，又或者是曾经的委托？
如果是委托，那安妮女士似乎认识不少侦探……嗯。
短短几秒，威廉脑中闪过这些，不过基本的绅士礼仪叫他并没有询问这些人际方面的隐私，只是默默向乔恩询问了那位逃亡神父的样貌特征。
乔恩看起来准备充足，他
甚至直接递给了威廉一张素描画像。
画像中是一位看起来眉眼平和温柔的瘦削男人（），通过一旁的标注可以知道他有着棕色的眼珠和头发（），除却特殊的神职人员服饰，他看起来和普罗大众倒没什么太大区别。
“哦，既然达成合作，那我就和你同步一下我现在的调查进度吧！”乔恩不知道从哪又掏出来一张城市地图，指着具体场地挨个分析，“目前，我认为他会在这两块区域活动，理由如下……”
二人凑得比较近，威廉从垂颈的红发青年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你用香水吗？”
乔恩愣了愣：“不。”
他揪起斗篷嗅了嗅，恍然大悟：“可能是肥皂的味道吧？我的衣服都是专门有人清洗的。”
“……”威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前往那座空屋时的情景，冷不丁开口询问：“请问，你是否有一件长至腰际的斗篷，上面是深棕色的紫罗兰纹路。”
“喂，这是你推理出来的吗？”
乔恩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惊恐：“所以不止是猫头鹰先生，威廉你也是一位神探？！”
不，是因为那时我们擦肩而过了。
此时，警探的内心其实比乔恩还要慌乱。
就在刚刚，他结合所有信息，忽然得出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结论。
那就是，那时安妮推荐给他的侦探，或许是匆匆离去的乔恩，并非空屋中的猫头鹰。
这个念头一出，又被他疯狂否定。
不不，这怎么可能呢？猫头鹰先生的确指引他许多次，也屡次为他揭露了真相，就连在别墅里，也是对方最先发现玛丽女士的危机的。
不可能是他找错了吧？不可能的吧？
侦探先生，就是侦探先生，没错吧……？
“喂喂，威廉？”
乔恩拍了拍表情逐渐变得空白的威廉：“怎么像是被吓到似的？明明被推理到秘密的人是我啊！”
年轻的警探回神，湛蓝的眼珠子无措地转动，似乎还没从自己那不可思议的想法中回神：“……不，抱歉。”
他现在这个状态显然是无法理性思考了。
乔恩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见威廉不在状态，便没有接着说自己的推理，而是将画像往人怀里一塞，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便挥挥手离开。
看到这个发展，观众们隐约猜到了什么。
【警探是不是认出女侦探的身份了？】
【感觉状态不对啊，至于这么怀疑人生吗？】
【哦！！我懂了！是不是威廉终于意识到露西母亲推荐的侦探不是猫头鹰了！！】
【……嘶！怪不得怀疑人生！】
镜头里，威廉浑浑噩噩地走回家。
直到走到门口，他才忽然想起来，他忘记同露西母亲提醒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了。
露西看起来状态不对，虽然孩子都是善于幻想的年纪，
（）但她的幻想却像是有个具体目标似的，有点让人担心她被谁带坏了。（）
嗯，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14本作者剪灯提醒您《因为是毛茸茸，所以很合理》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威廉心烦意乱地想着，看着眼前的门深呼吸，停顿许久才推开。
开门的一瞬间，一道影子扑过来。
“咕呜咕！”
大概是嗅到了新鲜的血肉味道，雕鸮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迎接人。
棕色的大鸟落在青年的手臂上探头探脑，打量着微微张开的袋口，似乎想把脑袋伸进袋子里。
饶是心情复杂，威廉还是被这一幕弄得哭笑不得：“冷静点，侦探……先生，您知道的，心急可办不好任何事情。”
咕咕？
你在教我做事？毛茸茸的大侦探傲慢地侧头，用那对晶亮的圆瞳瞥了人一眼，随后，便精准地在一众袋子中辨认出了含生肉的袋子，然后一伸一咬，成功叼着两三块肉块飞回架子上。
威廉：……
威廉：“好吧，您是例外。”
看见这样一幕，威廉原本复杂的心情微微转好。
毕竟，出门前猫头鹰看起来还蔫蔫的，现在却有活力上来抢食，证明对方身体没有出问题，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将采购的东西依次放好，又喂饱了猫头鹰，威廉深呼吸，终于进入正题，试探着与对方叙述今日的新案件。
“据说是一位非常会骗人的神父。”
“或许是在忏悔室里听了太多，他对人心的薄弱点了如指掌，能够轻易根据人们内心最深沉的欲望编制美梦。”
“如果仅是撒撒谎其实也就算了，但他竟然对孩子心生恶念甚至下手，真是恶心！”
威廉将画像试探地摆在猫头鹰眼前，心跳得很快，一字一句地询问：“所以，侦探先生有兴趣帮忙抓住这个人吗？”
雕鸮眨了眨眼。
这个时期的画像已经足够写实，它一眼便认出了画中的那个人——
不就是它昨晚在那个厂房里看见的人吗？
它歪头：“咕。”
按照之前的流程，接下来就是带它出去，然后叫它指认这个人吧？
对上那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威廉目光游移，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您，您真的有在听我的问题吗？”
深呼气，他放缓语调，双手捧住猫头鹰，再次询问：“或者说，您真的听得懂我的话吗？”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把猫头鹰的翅膀和爪子都压住了。
对视，肢体压制，叫声低沉重复，这对于本性骄傲的猛禽来说简直是公开的挑衅。
“……”
雕鸮安安静静与他对视几秒。
片刻后，耐心值终于告罄的大侦探忽然暴起，抽出翅膀啪的给了人类一巴掌，挣脱开人类的双手飞到顶灯上，愤怒地冲他哈气，声音尖锐得像是烧开的热水壶。
“嘶嘶——！”
你是不是有病！
（）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确认了什么想法，底下的人类看起来有些失落，甚至可以说是恍惚了。
对此，旁白是这样说的：
“新案件再次发生，警探对此很重视。”
“他与认识的狐狸侦探协同办案，希望能让侦探也一起加入，却得到对方态度恶劣的拒绝。”
“警探开始怀疑对方。”
“这对搭档即将迎来第一次正式冷战。”
【……论语言不通的危害性。】
【等会等会，看到猫头鹰我才想起来，这个图像上的人不就是昨天晚上圆桌上的某个人吗？】
【哦！所以猫头鹰侦探早就已经破完案了？】
【啊啊啊吵起来了打起来了！警探你这个时候怀疑干嘛啦！猫头鹰侦探已经知道犯人在哪了呀！】
【坏了，甚至要到冷战的程度了吗？】【搭档都是需要磨合的嘛……度过分歧之后就不会再怀疑了吧（确信）】
接下来的几天，威廉开始认真调查关于神父的事，在夜巡后，他每天都会更早起床，在下午抽时间与乔恩汇合走访调查，在傍晚时整理牧师的踪迹。
怀抱着微弱希冀，他每次都会与猫头鹰同步进展，但很可惜的是，不知是因为怄气还是如他所想的那样，猫头鹰并未像前几次那样大显神通。
唉，果然还是……
不过没关系，他们现在也有了一定进展，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可以揪出那位神父。
又是一日傍晚，威廉正坐在书桌前整理资料。
沙沙。
沙沙。
“……”
雕鸮本来是不想理人的。
但当第十八次被人类钢笔划过纸张的动静弄醒，它终于忍不住了。
唰的一声，棕色的大鸟落在了人类的书桌上，一只爪按住了人类的手，一只爪拍飞了他手中的钢笔。
雕鸮抬起头与人对视，那对金黄色的眼瞳微微压下，显得格外凶狠。
它从喉咙里发出罕见的，代表着最后通牒的威胁声音：“哒！哒哒！”
你，是不是想要造反？！
还让不让鸟睡觉了？！
“抱歉，侦探先生，我的声音太大了吗？”威廉还是习惯这样称呼对方，只是语气更随意了一些，“我保证接下来会小声一点……诶？”
啪嗒！
在他惊讶的注视下，猫头鹰忽然低下脑袋，一把叼起他旁边的信封，毫不留情地甩到了桌子底下。
信封打开总会有各种摩擦声，这在听觉敏感的猫头鹰耳中很吵，而且一点规律都没有，烦。
滚出去！滚得远远的！
“侦探先生，这是我的资料……”
人类弯腰想捡起信封，雕鸮更快一步，直接俯冲到地上，叼着信封在房间里飞来飞去，就是不给人。
威廉：……
他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搞不清楚这只毛茸茸的脾性了
。
或许是因为对方猫儿似的面庞和耳簇，它的性格也如猫咪那样令人捉摸不透。
明明才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或许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鸟儿，但看到现在这灵性一幕，他又忍不住生出些许期待。
“侦探先生，您知道的，我在破案……”
于是，他斟酌着语句开口，指着画板上的人像，再次尝试：“这个犯人很危险，我需要尽快抓到他，就算不能让您帮忙也没关系，只需要您别添乱就好。”
他在尽力与猫头鹰交流，而对方也正如他所期盼般安静下来，歪着脑袋，像是在分辨他的话。
威廉忽然就想起来一件事。
在一些对动物颇有了解的农场主心中，最为聪明的动物绝对不是完美完成各种指令的，而是会耍性子偷懒拒绝训练的。
意思是，它能听懂，但它会装作听不懂。
但在肤浅的人类眼中，反而成了它不够聪明的依据。这个想法冒出，连威廉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因为这个情景和他前几天询问猫头鹰未果便真的认为对方听不懂的思路如出一辙。
但明明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位侦探是喜怒无常的……
万一那时它只是装傻不想加班呢？
心情忽然变得无比忐忑，威廉说着说着，语气便逐渐虚弱起来。
“……咕。”
而另一边，顺着人类的指向，雕鸮终于关注到了画像上的人。
它看看画像，又看看威廉。
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迷惑。
怎么，因为这个人所以你造反了？
不舍得放弃这个好用小弟，又实在苦恼最近小弟的冷淡，此时看着这个画像，雕鸮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它毫不犹豫地展开翅膀飞向窗外记忆中的方向，不顾身后人类的呼唤：
“等等！侦探先生！”
……
……
又是一晚的教导结束。
丹尼坐在圆桌旁微笑目视着众人离开，任由桌上的蜡烛一点点燃尽，厂房陷入一片黑暗。
没人可以看清这样的黑暗，他终于可以放纵自己的嘴角上扬，眼里克制不住地流露出与样貌不符合的喜色。
果然，与他所想不差，鱼龙混杂的东区更适合他的生存。
虽然生活条件并没有之前的那样好，但这里的羔羊都是那样无知迷茫，只需要短短几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奉他为神秘世界的使者，争先恐后为他遮掩身份，不顾一切地想要握住希望绳索。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
在快速发展的这个城市里，人们的阶级差距越发加大，上层的人沉醉纸醉金迷，而下层的人精神世界无比空虚。
看不到未来，就会将希望寄托虚无缥缈的彼岸。
而到现在，短短几周不到，他已经成为了这座工厂中学校的老师，可以轻而易举操纵这一代的未来。
孩童一如既往地可爱纯洁，无论他说什么，都会用那不沾染任何污浊的眼睛憧憬地注视他。
他们也更容易收买安抚，只需要一块糖……当然，他也会索取应有的回报。
似乎想到什么，男人脸上的笑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直至今日，他也没有听见任何追捕的风声。
或许，他的新生，就要开始了，呵呵。
“呵呵呵……”
想到这里，丹尼忍不住低低笑出声，脸上是有些病态的满足。
但，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黑暗中忽然有什么朝着他的脸狠狠一抓。
哗——
血流了出来。
伴随着人类条件反射的尖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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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的乔恩回头，看见门外的威廉有些讶异，下一秒，他主动从屋内走出，笑眯眯与威廉问好：“没想到竟然可以在这里见到你呀，威廉警探。”
“那位神秘的猫头鹰侦探呢？”红发青年探着脑袋，试图查看威廉的背后，在看见空空如也时似乎有些失望，“……竟然没有在你身边吗？”
威廉点头：“嗯，侦探先生今天有些疲倦，还在房间休息。”
因好奇大人谈话而探头的露西被她的母亲一把拎回屋内，这个地方的主人没再露面，反倒是两位客人自顾自地聊起天来。
“啊，这样嘛。”
听到这个回答，乔恩撇了撇嘴，冷不丁开口：“我还以为是那位侦探先生意识到有案件，所以特地叫你来呢。”
威廉：“……案件？”
或许是因为上次的别墅事件拉近了二人关系，乔恩慷慨地分享了他这段时间正在追查的案件。
前不久，西区白教堂的一名神父因为哄骗贵族幼子而被追捕，对方的行踪一直延续到东区，然后便不见了。
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贵族名誉，所以他们没有公开调查，反而委托侦探代为寻找。
乔恩接下了这个委托。
不过，由于他前段时间并不在东区生活，为获取信息便特地来这里询问露西母亲近期的情报。
“话说回来，要是能抓到人，他们开出的奖金可有这个数——”他神秘兮兮地比划了一个手势，见威廉不为所动，便耸耸肩，换了个更加正经的表情，“嗯，就算不为了奖金，单是为了维系社会治安也是很有必要的嘛。”
“他可是白教堂前任最受欢迎的神父……你知道的，他们这种人一贯会说话，而东区又有许多特殊的人，嗯，危机四伏呢。”
确实是这样。
威廉短暂思考了一下，同意了协助乔恩追捕神父。
“不过，我并不能确定侦探先生会不会帮忙。”在对方的讶异眼神中，威廉无奈开口，“它向来随心所欲，我并不能代表它的意见。”
“不过，既然应下了你的邀请，我一个人也会努力的。”
乔恩弯了弯眼：“有你的加入就很让我感激了，果然正如安妮所说，威廉警探是非常正直的人。”
安妮，是露西母亲的名字。
能直呼名字，证明乔恩与安妮的关系不错。
虽然感觉这两人从社会地位上看难以牵扯上关系，但想想安妮与其他女性格格不入的穿着和性格，似乎也可以理解，毕竟她是一位特立独行的神秘女士。
或许是恋情，又或者是曾经的委托？
如果是委托，那安妮女士似乎认识不少侦探……嗯。
短短几秒，威廉脑中闪过这些，不过基本的绅士礼仪叫他并没有询问这些人际方面的隐私，只是默默向乔恩询问了那位逃亡神父的样貌特征。
乔恩看起来准备充足，他
甚至直接递给了威廉一张素描画像。
画像中是一位看起来眉眼平和温柔的瘦削男人（），通过一旁的标注可以知道他有着棕色的眼珠和头发（），除却特殊的神职人员服饰，他看起来和普罗大众倒没什么太大区别。
“哦，既然达成合作，那我就和你同步一下我现在的调查进度吧！”乔恩不知道从哪又掏出来一张城市地图，指着具体场地挨个分析，“目前，我认为他会在这两块区域活动，理由如下……”
二人凑得比较近，威廉从垂颈的红发青年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你用香水吗？”
乔恩愣了愣：“不。”
他揪起斗篷嗅了嗅，恍然大悟：“可能是肥皂的味道吧？我的衣服都是专门有人清洗的。”
“……”威廉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前往那座空屋时的情景，冷不丁开口询问：“请问，你是否有一件长至腰际的斗篷，上面是深棕色的紫罗兰纹路。”
“喂，这是你推理出来的吗？”
乔恩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惊恐：“所以不止是猫头鹰先生，威廉你也是一位神探？！”
不，是因为那时我们擦肩而过了。
此时，警探的内心其实比乔恩还要慌乱。
就在刚刚，他结合所有信息，忽然得出了一个堪称恐怖的结论。
那就是，那时安妮推荐给他的侦探，或许是匆匆离去的乔恩，并非空屋中的猫头鹰。
这个念头一出，又被他疯狂否定。
不不，这怎么可能呢？猫头鹰先生的确指引他许多次，也屡次为他揭露了真相，就连在别墅里，也是对方最先发现玛丽女士的危机的。
不可能是他找错了吧？不可能的吧？
侦探先生，就是侦探先生，没错吧……？
“喂喂，威廉？”
乔恩拍了拍表情逐渐变得空白的威廉：“怎么像是被吓到似的？明明被推理到秘密的人是我啊！”
年轻的警探回神，湛蓝的眼珠子无措地转动，似乎还没从自己那不可思议的想法中回神：“……不，抱歉。”
他现在这个状态显然是无法理性思考了。
乔恩还是非常善解人意的，见威廉不在状态，便没有接着说自己的推理，而是将画像往人怀里一塞，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便挥挥手离开。
看到这个发展，观众们隐约猜到了什么。
【警探是不是认出女侦探的身份了？】
【感觉状态不对啊，至于这么怀疑人生吗？】
【哦！！我懂了！是不是威廉终于意识到露西母亲推荐的侦探不是猫头鹰了！！】
【……嘶！怪不得怀疑人生！】
镜头里，威廉浑浑噩噩地走回家。
直到走到门口，他才忽然想起来，他忘记同露西母亲提醒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了。
露西看起来状态不对，虽然孩子都是善于幻想的年纪，
（）但她的幻想却像是有个具体目标似的，有点让人担心她被谁带坏了。（）
嗯，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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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一瞬间，一道影子扑过来。
“咕呜咕！”
大概是嗅到了新鲜的血肉味道，雕鸮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迎接人。
棕色的大鸟落在青年的手臂上探头探脑，打量着微微张开的袋口，似乎想把脑袋伸进袋子里。
饶是心情复杂，威廉还是被这一幕弄得哭笑不得：“冷静点，侦探……先生，您知道的，心急可办不好任何事情。”
咕咕？
你在教我做事？毛茸茸的大侦探傲慢地侧头，用那对晶亮的圆瞳瞥了人一眼，随后，便精准地在一众袋子中辨认出了含生肉的袋子，然后一伸一咬，成功叼着两三块肉块飞回架子上。
威廉：……
威廉：“好吧，您是例外。”
看见这样一幕，威廉原本复杂的心情微微转好。
毕竟，出门前猫头鹰看起来还蔫蔫的，现在却有活力上来抢食，证明对方身体没有出问题，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将采购的东西依次放好，又喂饱了猫头鹰，威廉深呼吸，终于进入正题，试探着与对方叙述今日的新案件。
“据说是一位非常会骗人的神父。”
“或许是在忏悔室里听了太多，他对人心的薄弱点了如指掌，能够轻易根据人们内心最深沉的欲望编制美梦。”
“如果仅是撒撒谎其实也就算了，但他竟然对孩子心生恶念甚至下手，真是恶心！”
威廉将画像试探地摆在猫头鹰眼前，心跳得很快，一字一句地询问：“所以，侦探先生有兴趣帮忙抓住这个人吗？”
雕鸮眨了眨眼。
这个时期的画像已经足够写实，它一眼便认出了画中的那个人——
不就是它昨晚在那个厂房里看见的人吗？
它歪头：“咕。”
按照之前的流程，接下来就是带它出去，然后叫它指认这个人吧？
对上那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威廉目光游移，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您，您真的有在听我的问题吗？”
深呼气，他放缓语调，双手捧住猫头鹰，再次询问：“或者说，您真的听得懂我的话吗？”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把猫头鹰的翅膀和爪子都压住了。
对视，肢体压制，叫声低沉重复，这对于本性骄傲的猛禽来说简直是公开的挑衅。
“……”
雕鸮安安静静与他对视几秒。
片刻后，耐心值终于告罄的大侦探忽然暴起，抽出翅膀啪的给了人类一巴掌，挣脱开人类的双手飞到顶灯上，愤怒地冲他哈气，声音尖锐得像是烧开的热水壶。
“嘶嘶——！”
你是不是有病！
（）不知道是被吓到，还是确认了什么想法，底下的人类看起来有些失落，甚至可以说是恍惚了。
对此，旁白是这样说的：
“新案件再次发生，警探对此很重视。”
“他与认识的狐狸侦探协同办案，希望能让侦探也一起加入，却得到对方态度恶劣的拒绝。”
“警探开始怀疑对方。”
“这对搭档即将迎来第一次正式冷战。”
【……论语言不通的危害性。】
【等会等会，看到猫头鹰我才想起来，这个图像上的人不就是昨天晚上圆桌上的某个人吗？】
【哦！所以猫头鹰侦探早就已经破完案了？】
【啊啊啊吵起来了打起来了！警探你这个时候怀疑干嘛啦！猫头鹰侦探已经知道犯人在哪了呀！】
【坏了，甚至要到冷战的程度了吗？】【搭档都是需要磨合的嘛……度过分歧之后就不会再怀疑了吧（确信）】
接下来的几天，威廉开始认真调查关于神父的事，在夜巡后，他每天都会更早起床，在下午抽时间与乔恩汇合走访调查，在傍晚时整理牧师的踪迹。
怀抱着微弱希冀，他每次都会与猫头鹰同步进展，但很可惜的是，不知是因为怄气还是如他所想的那样，猫头鹰并未像前几次那样大显神通。
唉，果然还是……
不过没关系，他们现在也有了一定进展，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可以揪出那位神父。
又是一日傍晚，威廉正坐在书桌前整理资料。
沙沙。
沙沙。
“……”
雕鸮本来是不想理人的。
但当第十八次被人类钢笔划过纸张的动静弄醒，它终于忍不住了。
唰的一声，棕色的大鸟落在了人类的书桌上，一只爪按住了人类的手，一只爪拍飞了他手中的钢笔。
雕鸮抬起头与人对视，那对金黄色的眼瞳微微压下，显得格外凶狠。
它从喉咙里发出罕见的，代表着最后通牒的威胁声音：“哒！哒哒！”
你，是不是想要造反？！
还让不让鸟睡觉了？！
“抱歉，侦探先生，我的声音太大了吗？”威廉还是习惯这样称呼对方，只是语气更随意了一些，“我保证接下来会小声一点……诶？”
啪嗒！
在他惊讶的注视下，猫头鹰忽然低下脑袋，一把叼起他旁边的信封，毫不留情地甩到了桌子底下。
信封打开总会有各种摩擦声，这在听觉敏感的猫头鹰耳中很吵，而且一点规律都没有，烦。
滚出去！滚得远远的！
“侦探先生，这是我的资料……”
人类弯腰想捡起信封，雕鸮更快一步，直接俯冲到地上，叼着信封在房间里飞来飞去，就是不给人。
威廉：……
他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搞不清楚这只毛茸茸的脾性了
。
或许是因为对方猫儿似的面庞和耳簇，它的性格也如猫咪那样令人捉摸不透。
明明才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或许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鸟儿，但看到现在这灵性一幕，他又忍不住生出些许期待。
“侦探先生，您知道的，我在破案……”
于是，他斟酌着语句开口，指着画板上的人像，再次尝试：“这个犯人很危险，我需要尽快抓到他，就算不能让您帮忙也没关系，只需要您别添乱就好。”
他在尽力与猫头鹰交流，而对方也正如他所期盼般安静下来，歪着脑袋，像是在分辨他的话。
威廉忽然就想起来一件事。
在一些对动物颇有了解的农场主心中，最为聪明的动物绝对不是完美完成各种指令的，而是会耍性子偷懒拒绝训练的。
意思是，它能听懂，但它会装作听不懂。
但在肤浅的人类眼中，反而成了它不够聪明的依据。这个想法冒出，连威廉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因为这个情景和他前几天询问猫头鹰未果便真的认为对方听不懂的思路如出一辙。
但明明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位侦探是喜怒无常的……
万一那时它只是装傻不想加班呢？
心情忽然变得无比忐忑，威廉说着说着，语气便逐渐虚弱起来。
“……咕。”
而另一边，顺着人类的指向，雕鸮终于关注到了画像上的人。
它看看画像，又看看威廉。
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迷惑。
怎么，因为这个人所以你造反了？
不舍得放弃这个好用小弟，又实在苦恼最近小弟的冷淡，此时看着这个画像，雕鸮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它毫不犹豫地展开翅膀飞向窗外记忆中的方向，不顾身后人类的呼唤：
“等等！侦探先生！”
……
……
又是一晚的教导结束。
丹尼坐在圆桌旁微笑目视着众人离开，任由桌上的蜡烛一点点燃尽，厂房陷入一片黑暗。
没人可以看清这样的黑暗，他终于可以放纵自己的嘴角上扬，眼里克制不住地流露出与样貌不符合的喜色。
果然，与他所想不差，鱼龙混杂的东区更适合他的生存。
虽然生活条件并没有之前的那样好，但这里的羔羊都是那样无知迷茫，只需要短短几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奉他为神秘世界的使者，争先恐后为他遮掩身份，不顾一切地想要握住希望绳索。
当然，这也是正常的。
在快速发展的这个城市里，人们的阶级差距越发加大，上层的人沉醉纸醉金迷，而下层的人精神世界无比空虚。
看不到未来，就会将希望寄托虚无缥缈的彼岸。
而到现在，短短几周不到，他已经成为了这座工厂中学校的老师，可以轻而易举操纵这一代的未来。
孩童一如既往地可爱纯洁，无论他说什么，都会用那不沾染任何污浊的眼睛憧憬地注视他。
他们也更容易收买安抚，只需要一块糖……当然，他也会索取应有的回报。
似乎想到什么，男人脸上的笑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直至今日，他也没有听见任何追捕的风声。
或许，他的新生，就要开始了，呵呵。
“呵呵呵……”
想到这里，丹尼忍不住低低笑出声，脸上是有些病态的满足。
但，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时，黑暗中忽然有什么朝着他的脸狠狠一抓。
哗——
血流了出来。
伴随着人类条件反射的尖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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